口述者:天平 女 25岁公司职员
我出生在被称作“上海后花园”的那个美丽城市,原本过得平静而安逸。自从认识了陆子和仲以后,我的生活里便充斥着无数“偶然”和“意外”。
为了逃避,我和仲选择来上海,打算从此平静地相爱、结婚、生子,谁知“意外”竟又随之而来……
(虽然开口便连说了数遍“意外”,可在整个叙述过程中,从天平的脸上找不到丝毫“意外”的痕迹。她始终保持着一种波澜不惊,语气淡淡的--后来才想明白,这些情节在天平心里一定已温习了无数次,然后再从她的口中叙述出来,便已平静得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了。)
第一次“意外”,我们成了同班同学
记得第一次遇到陆子和仲还是在10年前,但那天的情景我依然历历在目--那时中考刚结束,我和同学相伴出去游湖。为了能便宜些租到船,我们正与船老大死磨硬泡,忽然又来了帮和我们一般大的男孩,也想租船。船老大被我们吵晕了头,说算了算了,你们就合一块吧,大家凑凑份子。于是,所有人一阵欢呼挤进了同一条船内,这中间有我、有陆子,还有仲。
暑假过后,高中新生报道那天,我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,只听身后一声大叫:“咦,怎么是你?”我回过头,是两张笑得傻呼呼的脸--陆子、仲还有我,竟然成了同班同学!
陆子和仲是从小的好朋友,从那以后,我们经常3个人在一起。女孩的心思总是比较细些,日子久了,我渐渐发现有些“异样”的东西在我们仨之间游动--仲是那种比同龄人显得更成熟的男生,虽然喜怒不形于色,却总是对我呵护有加;而陆子却不同,整天嘻嘻哈哈的,一副“没心没肺”的样子。
那段时间,每晚睡前我总爱在心里拿他俩比来比去,却不晓得自己的感情天平更倾向于谁。直到高二的某天,在我们仨之间发生了件意外,从此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。
(“直到几年后电视里开始播《灌篮高手》,我突然发现,仲有点像流川枫,而陆子根本就是樱木花道嘛!”正说着,冬尔突然瞥见,天平搁在桌上的手机坠子居然就是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两个小玩偶,两个玩偶一般大小,紧紧靠在一起不分伯仲。)
第二次“意外”,我被迫转学
那天我总觉得气氛怪怪的,先是在铅笔盒里发现了张纸条,是仲留的,说有事情告诉我,他放学后在学校附近等我。好不容易在忐忑不安中捱到放学,正犹豫着是否要“赴约”,陆子突然拦住了我,非要和我一起回家。
在路上,陆子几次欲言又止,就在这时候,我转头看见仲飞奔着冲过来,脸色格外难看。仲一副狂怒的样子,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我从陆子身边拉了过去。这下可激怒了陆子,还没来得及等我反应过来,他俩已用力地厮打了起来……
第二天,整个学校都“沸腾”了,“抢女朋友”的故事被传得越来越离奇。等待我们的,当然是写检查、找来家长谈话、警告处分。一直以来,我都是家里人最放心的乖乖女,出事后,父母再也不放心我在学校呆下去了,没过多久就把我转到了其他学校--我的高中生涯从此便失去了色彩。
直到好几年后,我才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原委:陆子和仲在某次闲聊时,发现两人同时喜欢上了我,于是年少气盛的他们决定一争高下。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演变到不可收拾,甚至影响了我们仨此后的人生轨迹。
第三次“意外”,仲成了朋友的男友
整整两年时间里,我没有陆子和仲的任何讯息,直到进了大学。
大一快放寒假的时候,同宿舍的一个女生有天高兴地说,男朋友周末会来看她。当她满脸幸福地将男友拉到我们面前时,我呆了--竟然是近两年未见的仲!
第二天,我主动约仲单独见面,这才知道了他们的近况。原来在我转学后,仲和陆子冷静下来都觉得挺后悔,很快重又成了哥们。不过,仲于是开始用功念书;陆子却变得很孤僻,很快混上了帮社会上的朋友,时常旷课,连吃了几个处分--后来仲考上了上海交大,而陆子却落了榜。
我的生命中真是充满了“意外”!就在与仲见面后的第二个星期,有天傍晚,室友说楼下有人找我。下楼一看,我再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--面前的陆子瘦削了很多,却还是我熟悉的笑颜。陆子说:仲给他打了个电话,说找到我了,所以他立刻就赶来了……
(天平依旧浅笑着,提起任何“意外”都是同一种语调,就连眼神也似乎游离在外。“无论怎么说,他俩总算是我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人,能够重新恢复‘三人行’,真让我兴奋不已。仲与我的室友的恋情很快无疾而终了,当时也没太在意,哪里料得到,这其实是令我重新回到了‘混水’之中!”)
我做出了选择,这次没有“意外”
我们又回到了“三人行”的日子,由于两个城市之间只有两小时车程,所以仲每个周末都会回来,而陆子更是隔三差五便会出现在我们寝室楼下。不过,像是心照不宣地,我们仨的话题始终远离感情,好像大家都分外珍惜这份平和的友谊,谁也不想再起波折。
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,每晚都在对他俩的比较中沉沉睡去……到底是长大了些,我终于慢慢理清了自己的感情--对于陆子,我更多地是心存愧疚,若不是因为当初,他的人生应该完全不同;而我和仲在一起时则是真正的快乐,我俩总有聊不完的话题,完全无拘无束。
渐渐地,我们仨在一起的时候,我和仲总会对某个话题聊得起劲,每逢这种时候,陆子便不搭腔,而是独自很落寞地抽烟--我忽然意识到,我们和陆子是渐行渐远了。
第四次“意外”,陆子重新崛起了
也许正是因此,临近大学毕业时仲邀我一起到上海发展,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--我知道,我是终于在两人中做出了选择,没有冲突,也没有意外。当我俩把这个决定告诉陆子的时候,陆子表现得格外平静,淡淡地说:“早就应该这样了。”
那以后,陆子突然就又在我们视线中消失了,这一走就又是两年多。
毕业后,我和仲一起来到上海,租了套小房子,开始全新的生活。仲毕业于名校,没费多大力气就在一家知名的大公司谋到了职位;而我也进了家广告公司,打算边工作边充电--比起其他在上海的外地年轻人来说,我俩算是相当幸运的。
其实我俩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开始恋爱,但大概是因为彼此早已存了“爱心”,所以感情升温得特别快。我们平时各忙各的,每逢周末便一起逛街、买菜、看电影,把小屋布置得无比温馨,然后在厨房并肩做菜--在上海两年,我俩几乎没红过脸。
有了些积蓄后,我与仲添了辆二手车,又付了一套新房的首期款。本以为我俩就将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,结婚已近在眼前,可谁知就在半年前,我第四次“意外”地碰到了陆子。
那天我们公司接了家新客户的广告计划,在给客户的提案会中,我再次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--陆子居然是另一家同时来提案的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!这次的三人重聚与以往又有不同,陆子无比自豪地告诉我,他已经在行业中名声鹊起,而重新崛起的动力竟然就是我--两个男人之间,似乎又开始了势均力敌的拉锯。
身在同一个城市,我们仨还是偶尔会聚在一起。两个月前,仲的公司决定派他去英国进修3个月,可仲坚持要与我办了结婚手续才肯出去--我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。
我本以为自己是坚定不移的,可是在与陆子的一次单独见面后,我竟开始动摇了!陆子在听说了我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后,执意要约我见面。那天在酒吧,陆子喝了不少,然后才借着酒劲问我:“天平,你确定自己是爱仲吗?如果你能百分百确定,那么3个月又能改变什么呢;如果你自己没法确定,何不利用这3个月来尝试一下呢?”
我重又回到了摇摆不定的状态中,陆子的话简直是一种蛊惑,让我举棋不定。我承认,长久以来我的感情始终在他们两人中徘徊,可是这一次,我已经没有余地了,他或者他,我必须要选择一个最终的托付,感情的天平也最终只能向一边倾斜……
来源:申江服务导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