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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伤最痛是无奈
发布日期:2004-02-12

  

  对于一个性格趋于保守的人而言,反思自己失败的恋情无疑是件痛苦的事,然而,面对自己现实生活不如意的种种,就时时怀恋远去的伊人。套用《大话西游》里的话:曾经有一段美好的感情放在我面前,我没有珍惜,假如命运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是啊,未曾得到的,是那样充满感伤与诱惑。

  认识你的时候,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而家境贫寒的我却买不起房子,无力营造一个暖意融融的巢,这让矜持而内向的你在姐妹面前羞于谈我。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喜怒无常的你,刻意让你感受一个才子的潜能。然而,潜能总是不能立刻兑现什么的。我终于知道了“一分钱逼倒英雄汉”的滋味,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爱着你。九十年代中期,你南下深圳找你姐姐,试图在那个花花世界找到自己的发展空间。我放开你的手,就像放飞风筝。离开你的那几个月的时间,我真的是度日如年,每晚守着央视的天气预报节目,想从中知道那个城市的消息……痛苦的守望之中,我产生了动摇,自信降到了冰点。终于有一天,你从广东深圳发来了一封只有片言只语的绝情信。那天,外面下着小雨,我的心灰蒙蒙的,我把你的信慢慢地撕得粉碎,既然你决定了离我而去,一定是找到了新的港湾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

  可那是一个如梦的夜呀。我正在唱张学友的《每天爱你多一些》,忽然你打来了电话,我问你在哪里,你说在听我的歌。我冲出歌厅,啊!真的是你,亭亭玉立地站在我面前,一派轻松邻家女模样,刚洗过的长发随意地散发出我熟悉的飘洒洗发水的芳香,你真的回来了。我问你为什么回来,你轻轻说,为了你的歪诗呀。是的,我曾寄给你姐姐一首诗,请她转交给你的:相见容易相识难相识容易相恋难相恋容易相处难相处容易相思难

  你姐劝你:这个男人你可以考虑的。你就回来了。

  我的心快乐如小鹿,高贵冷艳的你浅浅地笑着,我不敢拥抱你,只轻轻拉了你的手,我不知道从深圳回来的你想对我说什么……后来的日子果然验证了我的担心,你还是一副若即若离的冰美人面孔。最让我绝望的是有一次买了一根雪糕给你,我看你心情挺好,靠上去说我也来一口吧,说实在的是想亲你一下,你却大发雷霆,竟将雪糕砸在我脸上!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呀,况且又不是第一次吻你!我从地上拾起眼镜,头也不回地走了,我第一次哭了:我是那么小心翼翼地爱你,你却无视这一切,你不爱我的!

  我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甩掉,我还是每周写一封信给你,把我的喜乐哀怒宣泄在纸上,我希望你是在考验我,希望奇迹地出现!有一次,实在想看你一眼,就壮着胆子到你工作的书店找你,故意买了一本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还对你说我要去北京工作,你淡淡地说:“去吧,别辞职。”你的一句话,又让我坚持写了大半年的信,我也不知道你看不看,一个劲发疯似地写,你一封也不回,更不许我往你家打电话。亲人和朋友见我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样子,都劝我死心,我想,我也快30的人了,不能这样抑郁下去,我就写了最后一封信,说如果你再没动静,我就随便找个对象结婚。对自己设定的这个约定,我是认真的,可你依然无动于衷。那一刻,我忽然产生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念头:婚姻,就是找一个人爱自己。我选择了放弃,尽管我失眠了一周。我经人介绍很快认识了现在的妻,平平常常的一个工人,并且很快发展到谈婚论嫁。直到有一天,我们双双骑车经过你家门前时,我看见你慵懒地站在门前晒太阳,无意中,我们四目相对,又稍纵即逝。我逃也似的加快了车速。

  没想到,第二天,你到我单位找我。你是那样的温柔而凄楚,我不知道这大半年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这么多。你说请我看电影,一边看一边哭。我又不敢碰你,你让我不适应:先前那个欺负我的大小姐哪去了?那个把我的跑鞋扔到公园河塘里,把喝进嘴的牛奶吐到我嘴里的野蛮女友呢?你原来也有纯情善良无助的一面呀。你说:回了那个女人吧,我把我的私房钱给你,我们一起买房子。我第二次为你哭了:你这个大小姐呀,那个欢天喜地在商场里办嫁妆的姑娘怎么办?我知道被人冷落的滋味。尽管你后来做了许多努力,但我还是决定:我不能给你心比天高的幸福,分手是最合理的。尽管,尽管我还是那样深爱着你。

  几年过去了,私下里,我不忍将发妻和你相比。你的美丽、浪漫、有个性甚至自信过头的可爱的霸道,她都没有。然而,正是她,默默地听我讲你的故事,在我最困厄的时候接受了我,接受了我的贫寒和狼狈……结婚后,我三年没踏进你在的书店一步,我害怕你幽怨的眼神,是我负了你!你曾经说过,等我有了出息就结婚的,我是对自己没信心,我是爱情的叛徒啊!

  再次走进那家市内最大的书店时,已经面目全非。墙上已经没了你的照片,你早就不在此上班了。我轻轻问你的旧同事,她说你又去了深圳。

  或许,你本就不属于这个小城市,也不属于我。

  

  (来源:扬子晚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