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一段拮据的婚姻折腾得满地狼藉不知从何收拾时,我又误入一个多金且英俊的男人的怀抱,爱在这里被践踏得一文不值……
我找来了前夫的朋友
到新单位不久,因一单业务要去上海。自离婚以后,这是第一次要出远门,心里不禁有些惶恐。出了站怎么走?迷路怎么办?去哪儿找宾馆?坐在火车上,开始怀念前夫李全。他虽然挣钱不多,却对我呵护有加。结婚以后,他每天晚上帮我准备好一切:检查钥匙在不;手机需要充电不;来例假的时候,卫生巾有没有放进包里去……平时出个门,也都是跟他一起,紧紧地挽着他,生怕自己丢了。
曾经,我是那么崇拜他,仰慕他的才华。直到婚后三年,见到同班的女孩子个个嫁的男人有房有车,而我和李全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为交房款首付的钱发愁时,我才肯相信,爱情像一块圣洁的白布,终于开始走向抹布的旅程。现在我要去上海。而他就在上海打工,生活真是充满戏剧性。
我在铺上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,不自觉地摸出手机来翻电话本,企图找到一个上海的朋友来接站,我忽然想起来,李全有个叫王祖海的同学跟他玩得特别好,也在上海工作,李全就是他介绍去上海的。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来玩过一次,很硬朗的一个男人,当时听李全说他在上海已经是一家外企的部门经理。
在手机里翻出他的手机号。我试探着拨过去,电话通了,王祖海的声音很沉静:“你好,请问你是哪位?”我期期艾艾:“我是小茜,嗯,李全的前妻……”果然不出我所料,他劈头就问:“哦,你找李全?”我一紧张,语无伦次起来:“不是不是,我出差到上海,想问一下你知道哪儿的宾馆在两百元以内,条件又比较好的,我们出差一天只报销两百块钱的住宿费……”王祖海沉默了一下,我接着画蛇添足地解释:“我不是想找李全。”他在电话那端笑起来:“不想找他就是想找我呗。你什么时候到?我给你安排好。”
我把车次告诉他,还有七个小时就到了。王祖海说,好的,我接你。我心里一暖,还好,居然找到了人接站。
和他说得最多的是我对前夫的爱
王祖海依然是两年前的样子,平头,干净的皮肤,穿西服,目光里有一点叛逆。他接过我的包,放进一辆本田车的后备箱里,然后径直坐到前面。他身上带着一种成功男人所拥有的坚定和优越感,我想说话,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大约沉默了五分钟,他忽然转过脸笑着问我:“为什么不想李全知道?”我很诚实地回答:“我觉得挺尴尬的。没有必要再见面了。”车到了一家四星级大酒店门口。他告诉我,这家酒店是他们老总的,房间已经安排好,不用我花一分钱。但是他并没有把车停下来,说是给我接个风。
吃饭的时候,他问我:“好好的,为什么要离婚呢?困难总是会过去的。”我低下头来:“李全跟你不一样,他整天伺弄个花花草草,写点小豆腐块就觉得生活滋润得要死,可是日子怎么过下去?”
王祖海叹气:“也是,这个人,入佛门六根不净,进商界狼性不足。现在混得也不好,一个月混千把块钱花花,有时穷得连手机费都是我给他交。”听他的语气,对李全已经不是一般的失望,跟当年在我们家和李全的亲热劲已经判若两人了。顿了一下,他还挺好奇地问:“你当年怎么会喜欢上他?”
是啊,我怎么会喜欢上他?念高中的时候,我是学校出名的漂亮女孩,总是有男孩子站在我回家的路上拦着我要和我交朋友。我念高三那年转到师大附中,李全就是那所师范大学校报的主编,会写一手漂亮的粉笔字。我看着他站在凳子上办黑板报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。
我告诉王祖海,我爱李全爱到了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疯狂境地。曾经因为我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,他觉得很伤自尊,决意离开我。我哭着和父母吵了一架,跑到他农村老家。他不给我开门,我就在他门口坐了一夜。第二天早上我头发上的雪都结成了冰。李全开门的时候我哇地一声哭起来,对他说,我死也要跟着你。
我一边说一边苦笑,王祖海像听天书一样看着我,最后感叹:“世界上真是什么稀奇事儿都有。”吃完饭,他说:“小茜,其实你现在还是那么漂亮,站在你的角度来讲,离了婚也好,实际点,找个更好的。”事实上连李全也不知道我坚决离婚是经济困窘直接导致的,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挑明是因为嫌他没本事。
感情来得快却毫不造作
第二天早上,我刚起床,王祖海的电话就打来了。他问我,今天怎么安排的?我说要去办事,他说,如果我可以晚一点办,他忙完公司的事可以开车送我去。上午十点钟,他准时出现在宾馆门口。
在上海呆了五天,每天王祖海都会抽出时间陪着我。我和李全已经毫无关系,而他跟李全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样是铁杆兄弟,傻子也看得出来,他是有意往感情方面发展的。第五天,我要回去了。王祖海说:“你别坐火车了,二十多个小时怎么受得了,我给你订张机票吧。”我有些舍不得,但机票拿来,我给他钱,他坚持不要。他说:“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。”口吻里带着一点盛气凌人的疼爱。
王祖海开车送我去机场,一路上,和来的时候很不一样,他说了很多话。他告诉我自己在公司的业绩,在业务上怎样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,告诉我他准备另起一家服装公司,还说自己有很多女孩子追,但是他不喜欢她们,觉得她们俗气。
我心清心明,他是喜欢我。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喜欢他,就算喜欢,也只是因为他给我带来了方便,而且于我而言他混得比较牛,令我产生了仰视。宽敞明亮的候机大厅里,王祖海问我:“你会把你这一次来上海的事情告诉李全吗?”
我说,不会。他笑了:“好的,那我也永远不告诉他,这是我们永远的秘密。”我心照不宣地笑,心里有几分欢喜,如果我能和他在一起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下飞机的时候,手机提示短消息,他说:“小茜,我会抽时间去看你。”我抬头,郊外的空气真是好,有飞机从头顶上过去,发出温暖的轰鸣。关系就这样暧昧起来。每天晚上,王祖海都给我发短信,从小茜叫到宝贝,一切都过渡得浑然天成。
他的狂澜止于一个男人的征服欲
转眼五月就穿城而过。王祖海争取了一周的假期来见我。经过无数次暧昧的午夜电话和赤裸裸的短信告白,我们的这一次见面却已经完全是情侣关系。他揽着我走出机场去坐的士,对司机说:“去最好的宾馆!”
一进电梯,他就抱住我,低声唤我:“宝,我的宝。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。可是那一天,你是别人的新娘。”我心里忽地一热。我们开始接吻,缠绵而热烈。爱情好像又回来了,而且对象是一个多金而英俊的男人。我甚至觉得自己对不起他,我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啊。
我们做爱,带着迫不及待的疯狂。然后他起身找打火机抽烟,我甜蜜地睡在他怀里。他抚摸着我的脸,忽然对我说:“我要是在李全之前认识你该多好,那样我一定会娶你的。”我略略一怔:“你没想过结婚吗?”那一刻我才忽然发现,因为底气不足,我甚至连“和我”二字都不敢说。王祖海明白了我的意思,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:“你想过和我结婚?”我一时被噎住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他说:“我快结婚了呀。”
我的心哗地一下凉透了,脑子里全部是空白。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,他是我用了心的第二个男人。我想我真的是已经老了,面对这样的耻辱,我并没有马上从他怀里跳起来,而是笑笑说:“哦。”但是心里的锥痛,一下子漫到了嗓子眼,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。
顿了顿,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:“找的什么样的女孩呀,你喜欢她吗?”他说:“上海姑娘,才24岁,条件还可以,不过以结婚为目的交往,就算再喜欢,也不是爱。”我强忍着愤怒大笑着说:“那你结婚了以后,还会来跟我鬼混吗?”
王祖海也乐了:“可能会吧,看情况。”说说笑笑的时候,我一直在他怀里,我的身体因赤裸而变得羞耻,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。末了,他又冒出一句:“以后你不要告诉一个男人你有多爱他的朋友,特别是当他的朋友各方面都不如他时。”为了维护自己卑微的自尊,我仍然笑着:“为什么?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爱上我的?”
王祖海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:“是的,男人都有征服欲。两个男人从小玩到大,对方明明不如自己,却找了个美人儿,还那么爱他,你想这男人心理怎么平衡啊,肯定也愤愤不平地想试试这女人会不会爱上自己。”
我客气地说:“那你觉得我爱你吗?”王祖海想了想:“有一点点吧,是不是?”我说:“嗯,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,觉得你比他帅多了,你们当时是那么好的朋友,我就想,我既然能把他搞定,也就一定能把你搞定。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是一个少妇的梦想?”我摆出女人最恶俗的媚态,笑,极尽淫荡,放肆地挥霍着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残存的好感。他也笑,然后努力地掩饰住不悦起身找他的内裤。穿好衣服,他想了半天,最后对我说了一个字:“靠!”
王祖海本来准备逗留一周,但是当天,他就走了。我看到他不停地给一个叫阿紫的女孩回短信。他走以后,我一个人,在凌乱的五星级宾馆房间里大哭了一场。
编后:
感情世界里最大的不幸,并不是你爱过一个贫穷的男人,而是你的感情被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残忍地蹂躏并摧毁。毕竟自己曾经美好而纯粹,可是掺杂了世俗欲望的感情一旦被人玩弄,留下的只是永远难以启齿的羞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