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家长打电话来咨询:女儿在家的时候,总是爱当低头族,有时还爆发出开心的尖叫,而原因不过是抢到了几毛钱甚至几分钱的红包,最多也不过10来块钱,还不如家长一次性给的50元零花钱多,女儿为什么反而更开心?
这不是个例,红包越来越让中国人竞折腰,拿着手机傻笑。原因何在?
红包的魔力肯定与能满足人们的一定需要相关联:第一、成本低廉。只要能上网,在第一时间点开屏幕,就能获得一定金额的回报。第二、可以带给人们一定的心理刺激,避免空虚和无聊。从经济学的角度讲,抢红包的过程短暂,花费不大。但为了抢到红包,在群里等待耗费的时间、精力等无形成本,其实不低,与可能带来的经济回报相比,并不划算,这说明抢红包并非人的贪念和爱占小便宜。
实际上,红包更多是一种心理层面的收益,是一种变形的社交行为。人作为一种群居动物,喜欢群聚和互动,这是千百年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心理需要。如果没有其他人参与我们共同的活动,分享彼此的感受和交流信息,得到一种被大群体庇护的安全感和踏实感,我们的存在感就会产生威胁和恐慌。
先前的群居有很多仪式,就是要在心理上形成一个印记:我们大家是在一起的。群体的力量会带给你更多的生存意义和心理呵护,收发红包就是其中的一种。为了家族内婚丧嫁娶的联结,红包多来自于至亲,特别是直系和旁系亲属。网络红包的出现,将传统红包的范围泛化到朋友、同学、同事甚至是陌生人。
红包范围的扩大,主要来自于社会交际网络的扩张,因为社交网络技术的迅猛,人们可以快捷和低廉地认识更多人,但维持一定的人际关系又需要投入一定的时间和心理成本,人们的互动变得更为肤浅和广博,仅仅点个赞或加个关注,人际关系的深度和深刻联结就被互联网稀释了,人们很难倾诉衷肠。
如何增强这种寡淡而广泛的人际关系,提高它对人们渴求深度联结的欲望,网络红包就起到一种强化意义的效果。包内的钱,是可以直接消费和转账的真金白银,掏钱当然比单纯的口头祝福语有分量。这是一种既具有仪式感,又有分量的社交行为,它对于人际联结的质量给予了一种严肃的认证:我可是拿你当回事的。收红包的人得到实惠而高兴,发红包的人获得了被人感激后的成就感和价值感而自豪。这一行为让双方同时确认:我们之间是有联结的,我并不孤单。我们彼此可以互相传递钱和情。重要在于,人们会在心理层面强化一种意识,钱是真实可用的,我与他人的互动就是真的,如类似于以前单位举办的新春游园会,各种奖品不值钱,但这个过程可以增加人的心理感受,总能收获快乐。
抢红包的这一手脑协调操作任务,大脑会作为奖励增加某种或多种所谓的“快乐激素”的分泌,使人感到满足和成功的喜悦,从这种意义上说,抢红包是一个积极而愉快的刺激。当然,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沉溺于网络虚拟世界与时刻低着头玩手机抢红包,则是不利健康。
(来源:大众卫生报)
(作者:李则宣 黄任之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精卫所)